校人烹鱼

校人烹鱼, 昔者有馈生鱼①于郑子产,子产使校人②畜之池。

校人烹之,反命曰:“始舍之圉圉③焉,少则洋洋焉,攸然而逝。”子产曰:“得其所哉!得其所哉!”校人出,曰:“孰谓子产智?予既烹而食之,曰:得其所哉,得其所哉。”

故君子可欺以其方,难罔以非其道④。(《孟子·万章上》)

注释

①生鱼:新鲜的活鱼。②校人:管理园林的人。③圉圉(yǔ):圉,养马的地方。圉圉,这里形容鱼死气沉沉的样子。④难罔以非其道:以非其道难罔,难以以不合乎情理的方法蒙蔽。

【译文】

从前有人给郑国国相子产赠送去了一些新鲜的活鱼,子产让校人把它们养在池塘里。

校人却偷偷地把那些鱼炒吃了,并前来向子产回话:“刚开始把那些鱼放进池塘去时,它们死气沉沉的,过了一会儿就慢悠悠地游起来,突然就游到深水里不见了。”子产听了,说道:“它们去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!它们去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!”校人出来后,私下里对别人说:“谁说子产聪明智慧呢?我已经把那些鱼炒吃了,他还在说:它们去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!它们去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!”

因此可以说,君子可以被以合乎情理的方法欺骗,却难以被以不合乎情理的方法蒙蔽。

感悟

小人若想欺骗君子,比君子想欺骗小人要容易。因为小人多的是小人之心,君子多的是君子之腹。